生活的不习惯让我越来越讨厌这个地方,但是又没有任何办法,只好默默地劝自己:既来之则安之,还是安下心来好好完成自己的教学任务吧。时间在自己的无奈与欣喜中悄然而逝,在与孩子们的相处中,我越来越发现村里的这些孩子朴实善良。孩子们经常会把家里的好吃的给我带到学校来,还说:“老师,我妈说你在这儿可吃苦了,专门给你做了好吃的。”这时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,不知是感激还是自责。想想从我一来到这个村到现在,我一直对这个穷山恶水的地方有偏见。看着学生给带来的饭菜,我也不顾了那么多,忙着和同事大饱口福。学生给我带可口的饭菜,带家里存放的西瓜、其他水果这是经常的事情。
不知不觉就进入严冬了,村里的村民们也开始宰猪杀羊了。凡是自己的孩子在村里学校上学的,家里不论是宰猪还是杀羊,都会把我们几个老师请到家里来吃一顿。坐在村民热乎乎的土炕上,吃着那些纯粮食饲养的新鲜猪羊肉,早忘记了那苦涩的雨水,早忘记了那呛人扑鼻的旱烟味。学生家长把一块块尽是瘦肉的羊肉不停地夹进我碗里,我们吃罢饭离开时还不忘要给我们带上一些炖熟的羊肉,此时土炕的温暖和村民的朴实早已驱散了冬日的严寒。
严冬在这个穷山恶水的地方似乎特别漫长,每次回家是我最发愁的事情。早上6点就得早早起床赶着坐村里那辆破旧的客车。每次坐上那辆破车要“摇晃”将近3个半小时才能到达县城,一路上冻得我手脚都不听使唤。每次星期六早晨车子到了校门口司机就要鸣喇叭,我听到声音再出来坐车也不迟,司机这样做就是为了不让我出来等车而挨冻。我上了车后,车厢里有我固定的座位,那就是车子发动机罩盖,因为那是车里最暖和的地方。时间久了,村民都知道我星期六早上要坐车回家,他们都主动地把那个暖和的地方给我留下,免得让我受冻。记得有一个星期六的早晨,我又要坐车回家。那天的天气似乎是一冬以来最冷的一天,我坐在发动机罩盖上也丝毫感觉不到一点温暖,冻得我直跺脚,不停地搓着双手,哈着热气。此时,车里的人似乎就我一个人冻得坐立不安,其他人都像没事人似的,而我已经冻得两眼泪花打转了。这时一位60多岁正抽着旱烟的大爷对我说:“这个娃,你不嫌大爷这旧皮袄,就把它围在你身上,看把你冻得。”这时我也顾不上那么多,看着外面那层泛着黑油亮光而里面却布满两三寸长羊毛的皮袄,也不再讨厌那呛人扑鼻的旱烟味,连忙伸过手把皮袄接过来围在自己身上。这时一股股旱烟味夹杂着羊腥味冲进我的鼻孔,但是我却丝毫没感到它们是令人多么讨厌,而只感到我的身体渐渐暖和了,我的手脚不再是冻得麻木了。一路上,这件皮袄温暖着我的身体,也温暖了我的心。从那以后,我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这个穷山恶水的地方了,更喜欢那些抽着旱烟,吃烧山药从来不去黑焦皮的村民们,他们是那么淳朴善良,憨厚实在。
时间过得真快,我在那个山村里整整呆了三年就离开了。在那三年里,我与那些天真可爱的孩子们在一起忘记了自己的烦恼与寂寞,我与那些淳朴善良的村民相处明白了做人要讲一个“真”字,也让我忘记了在物欲横流的现实中那些尔虞我诈,勾心斗角。在那三年的乡村生活里,我的生活是快乐无忧的,也是轻松自在的,好似我处在了一个“世外桃源”。在那里让我重新拾起生活的勇气,也让我懂得了做人的根本——善良求真。